19岁以前,我一直是一个患有严重焦虑症的人。事实上,我想我 也许天生就有一种焦虑倾向。我的母亲就是这样的一个人:总体而 言,她是一个乐观向上的人,但她还是会为一些小事儿担忧,比如金 钱。在我的童年和少年时代,她从未对钱有过什么真正的渴望。我的 父亲是一个赞助商,也是一个优秀的推销员,曾经有一次获得了100万 美元——在20世纪20年代,这是一笔不小的收入,但母亲还是一直为 日常开支担忧。每次父亲给服务员50美元小费时,她总会偷偷地将这 50美元拿回来,然后换成一张更小面额的钞票。母亲将她的钱存进一 个独立账户中,存了几千美元,但她还是总担心钱不够花。
我父亲亏损掉了他在股市投入的第一笔100万美元,他又投入了第 二笔100万美元,那时我们家的经济状况还算良好,但母亲仍然为钱而 担忧,还有其他一些相对不重要的事情,所以她不停地存钱、存钱、存钱。她这种心态也不是完全不可取的,1929年,当我父亲损失了第 二笔100万美元时,他已不能定期给母亲提供生活费,但我们还是成功 地度过了大萧条时期。为了维持这个家庭,弟弟、妹妹和我都开始工 作挣钱。尽管如此,母亲还是担心不已,当她93岁去世时仍有许多存款。
你也许会认为我大概是受她的影响,但是事实并非如此。我的弟 弟比我小19个月,我们是在同样的环境中长大的,他几乎从未担心过 什么。我弟弟酷爱冒险,做过各种“危险”的事情,他似乎从未担心 过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。如果一切进展顺利,也就没什么可担忧的; 如果出现什么意外情况,他也从来不会因此而担忧。他会继续投身于 下一个冒险中,无论是社会风险还是企业风险,他都乐此不疲。事实 上,他的心态很好——因为他很少担心什么。
我则完全不同!我会为各种潜在的不测而担忧。可以肯定地说, 童年和少年时代的我一直都是一个腼腆害羞、乖巧听话、犹豫不决的 人,我几乎不会去尝试任何大的冒险——如果确实需要,我也会忧心 不已。我对公共演讲的恐惧感尤甚。我是一个天资聪明的人,所以时 常会有人要求我发言,或是在课堂游戏中,或是在课堂上公开讲话, 或是回答老师的问题,因为老师确信我能给出正确的答案。但是,大 多数情况下我会自愿让贤,我尤其会推脱任何公开演讲。
举一个典型的例子。我是一个拼字高手,可以说是班上最优秀 的,但是我总是避免参加任何拼字比赛,因为我害怕犯错误(尽管我几乎从未出过错),担心人们会嘲笑我。每次老师强迫我参加比赛 时,我总是能打败所有其他孩子,成为获胜者,但我一点儿也不喜欢 拼字比赛。简单点儿说,我只是喜欢获胜的感觉。
又如,我们必须时不时地背诵一首短诗,并在第二天上课时在全 班人面前朗诵出来。尽管我记忆力很好,我还是害怕朗诵时会结结巴 巴。我非常害怕公开朗诵诗歌,所以当诗歌朗诵那天到来时,我会头 痛欲裂,我把温度计放散热器旁使其升温,然后向老师说明我发烧了。于是,母亲就会让我留在家里。要让老师和其他孩子看到我糟糕 的表现吗?坚决不行!
有一次,大约是在我11岁的时候,我在主日学校获得了奖牌,必 须在集会时上台领奖并向校长致以感谢。我上台领了奖牌,并向校长 致谢,但是当我回到座位上坐下时,我的一个朋友问,“你为什么哭 呢?”因为我特别担心在公共场合露面,所以我双眼周围直冒汗,看起来就像哭了似的。
我还患有严重的社交恐惧症。我害怕看见新同学,害怕和领导谈 话,尤其是害怕看见女同学。当我五岁半时,我对女孩子特别感兴 趣,那时我疯狂地爱上了一个邻家女孩。当她从我的生活中消失后, 我几乎每年都会迷恋于我们班最有吸引力的女孩。疯狂的痴迷,那是 一种强迫症似的爱慕。无论我是多么爱慕这些女孩,不断地想着与她 们交往——实际上,我一直都是这么想的,有时会持续想上几个小 时。但我从来不会跟她们说话或试图接近她们。我很腼腆,只会闭着 我的大嘴巴,战战兢兢坐在离她们很远的地方,贪婪地看着她们,没 有任何言语交流。我很害怕,如果我接近她们并尝试友好地和她们交谈,她们会了解到我的缺陷,然后毫不留情地拒绝我,让我自惭形 秽。实际上,我并没有看见自己被拒绝后无所遁形的样子,但离那种情况也差不多了!
19岁之前,我从来没有真正接近过任何我所爱慕的女性。每年大 约有200天,我都会去布朗克斯植物园,那是一个很有趣的地方,就在我家附近。我会坐在长椅上或坐在草地上看书,同时寻找有吸引力的 女性(包括各种年龄段的女性),与她们搭讪。但我从来没有接近过 她们或跟她们说过一句话。我会坐在布朗克斯河畔主干道附近的一条 石凳上,当有一个女孩或一名女性坐在另一个离我约10英尺[1]远的长凳上时,我会立马向她看去(那时的我对所有的女性都很感兴趣,百 分之百地感兴趣),有时她也会看我一眼。我会一直偷偷地看她,显 而易见,我是想跟她搭讪,她通常会做出一些回应。可以肯定地说, 其中有一些女性对我很感兴趣,要是我走近她们,开始与她们交谈,想必她们会很快就接受我。
但我永远也不会!我总是畏畏缩缩的。我给自己编造了千万个理 由——她太高了或太矮了,年龄太大或太小,太聪明或太傻。我总是 能找到各种借口,并使自己的畏惧感合理化。所以,我从未跟她们中 的任何一个人说过话——不管她们对我如何感兴趣,也不管我是如何 易于被她们接受。然后,当让我激动不已的女性终于起身走开时,或 我不得不起身离开时,我会咒骂自己太笨、不敢接近她们、不会去尝试。由于这种畏畏缩缩的心态,我狠狠地诅咒了自己一番,并下决心 去尝试,真正去尝试接近下一个合适的目标。但我最终还是没有去做。
在我19岁时,我决定克服自己的焦虑症。首先,我决定摆脱对公 开演讲的恐惧。当时,我积极投身于一个政治组织,那是一个自由党 派,我担任该组织的青年领导人。这只是一个小型组织,几乎所有青 年成员都是我的朋友,所以面对这十几个人说话对我来说没什么可担 心的,我也不认为那是一种公众表现形式。另一方面,我还要到其他 组织和团体中作演讲,向他们宣传我们的社团,说服他们加入我们。 作为一名青年领导人,我应该是组织中的公共宣传员。但我害怕担任 这一角色,所以我拒绝了很多邀请,这些邀请主要来自我们团队中的 成年部门——美国新生一代,他们管理着青年部门——美国年轻一代。像往常一样,我临阵退缩了。
代表美国年轻一代发表公共演讲的压力一直持续着,最终我屈服 了,并决定去克服这种公共演讲恐惧症。我之前曾阅读过大量有关哲 学和心理学的书籍,未来某天我也会写一本有关人类幸福心理学的书 籍,我对这方面有着浓厚的兴趣(这可归因于我的焦虑症)。基于那 些年(1932年)的著作,我也对如何克服焦虑感和恐惧感有了自己的想法。我曾读过一些伟大哲学家的著作,如孔子、释迦牟尼,他们在 所著的书籍中都曾提及过怎样克服焦虑感。另外,我还特别注意到一 些古希腊和古罗马哲学家也曾提到过焦虑症,如伊壁鸠鲁、爱比克泰 德和马可·奥勒留。因为那时哲学是我的一个业余爱好(从16岁起),我曾关注过许多现代哲学家,如梭罗、爱默生和罗素,他们的 著作都曾涉及如何应对焦虑感。此外,那时我还读过许多现代心理学 家的作品,如弗洛伊德、荣格、阿德勒,他们对如何克服焦虑感也很 感兴趣。所以不管是从哲学上还是从心理学上来说,我都已经做好准备了。
我还读过行为学家约翰·华生的书籍,他早期的实验旨在治愈儿 童的恐惧症和焦虑症。华生和他的助手以七八岁的孩子为实验对象, 这些孩子都非常害怕动物(如老鼠或兔子),他首先将这些令孩子们 感到恐惧的动物放在远处,之后,又放在离孩子们较近的地方,同时,华生和这些孩子聊天,转移他们的注意力,然后一点点地将这些 动物向孩子们移近。你猜发生了什么——大约20分钟后,孩子们就不 再害怕了,并开始抚摸这些动物。这种反条件作用,也被称为现实脱 敏法,有着显著的效果,经过几次试验后,他使孩子们摆脱了那种极端的焦虑感和恐惧感。
“好吧,”我对自己说,“如果这种方法对小孩子都有效果,应 该对我也有用,我也要试一试。”
所以,我一生中首次不再去逃避公众演讲。每星期,我至少会组 织一次演讲活动,我会公开介绍我们的组织:美国年轻一代。我向自 己保证不管上刀山还是下火海,我都要进行演讲。虽然我仍然像以前 一样会害怕,特别是最初几次演讲让我感到极其难受。但是,基于以 前阅读所知以及我自己的理解,我知道这些不适感不会产生什么致命 的后果。我也想象过可能会发生一些可怕的事情,观众会嘲笑我,台 下会发出一片嘘声。我想象过一切可能会发生的事情。我的演讲也许 会很糟糕,也许观众不会相信美国年轻一代是独立战争之后美国最大 的政治团体,最糟糕的情况可能是很少有人会加入我们。那种情况真 的很糟糕,但却不是不可挽回的。
换句话说,我进行了理性自我对话,主要是受到众多哲学家的启 发。我将自己置身于我最害怕的情况中,起初我会感到不适,但之后 的十周内,我强迫自己不断在公共场合讲话。这种方法起作用了!由 最初的极度的不适,到之后这种症状有所缓解,最后,让人惊讶的是 我的不适感消失了。以前我会心跳不已,浑身冒汗,讲话时还会结结 巴巴的,之后,这些症状逐渐得到缓解。我学会专注于演讲的内容——美国年轻一代是怎样伟大的一个政治团体,不再考虑我在演讲时 的表现以及当我要演讲时我是多么的焦躁不安。出乎我的意料,我发 现我的演讲进行得很流畅,就像通常情况下,我跟一个人或一群朋友 讲话时一样,一点儿困难都没有。其实,我演讲一点儿问题都没有,但是我患有焦虑症,我只是非常害怕在公众场合发言。我的声带和我 的语言能力一直很正常,现在经过锻炼,这些能力变得更加完美了。
我强迫自己,强迫自己在公共场合讲话,无论会产生怎样的不适 感,我会一直坚持下去,直到这种不适感消失,而且我也开始享受这 种感觉,这种经历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。这也是九年后我决定成为 一名心理治疗师的主要原因之一。当我第一次公开演讲时,我对治疗 师这一职业一点儿兴趣都没有,我一心想成为一名作家——我也许会 写关于人类幸福的话题。也许,我之所以会有成为一名作家的想法, 只是因为作家不必在公众场合讲话。不管怎样,我是不会对治疗师感 兴趣的,我只是想成为一个没有什么焦虑感、更加乐观积极的人。没 过多长时间,我就实现了这一目标。我完全不会再对公开演讲感到焦 虑了——我完全克服了自己的恐惧感。既然我克服了公开演讲的焦虑 感,我在其他方面也不再那么焦虑了。
一直以来,我都不得不去完成一些任务,不得不去获得成功—— 在学校、体育课上、形象上以及其他一些重要的方面。我努力去获得 成功,并且我发现我总能获得成功。我努力地学习、做功课,在学校 能与他人相处良好。当然,我还是会为这些事情而担心——因为我要 求自己必须获得成功,必须成为一个有价值的人,但是总会有失败的 可能性。这是多么让人担忧的一件事呀!——让人焦虑不安。
既然我意识到我在公众面前会感到不适,有时甚至会表现欠佳, 为了避免自己陷于这样的处境,我决定不再过多地去关注于成功。虽 然我还是想获得成功,但成功对我来说已不是绝对必需的了。
为了考验自己,我决定进行我生命中的第二大实验:尝试摆脱我 的社交焦虑症,尤其是怕遭到令我心动的女性拒绝的那种焦虑感。这 种焦虑感一直困扰着我的生活,比公共演讲焦虑症更严重。在这里重 申一点,我过去一直的目标是成为一名作家,这样我就可以尽可能地 避免在公共演讲中露面。但是,如果要继续保持我对女性的兴趣—— 我确实打算继续保持这种爱好,而我却无法接近那些令我心动的女性,不能跟她们进行对话,这自然会在很大程度上限制这种兴趣的发 展!我也许会在我朋友和亲属的帮助下来跟这些女性见面,因为我是不会独自一人去见这些女性的。真是令人头疼!
因为想到我成功地克服了公开演讲焦虑症,我决定利用同样的方 法来克服我的社交焦虑症。在我即将返校攻读大四课程之前的那个八 月,我给自己布置了一个有意义的家庭作业,就是每天都要去布朗克 斯植物园。我会找陌生的女性聊聊天,不管这样做会让我产生什么样 的不适感。我会在公园里散步,直到我找到合适的聊天对象。如果她 独自坐在一条长凳上,我会立刻走过去坐在她旁边。不,不是坐在她腿上,而是坐在她旁边,就在她坐的那条长凳上(而不是别的长凳 上)。以前我不敢这么做,因为我怕她会拒绝我并立刻起身离开。但 现在这些事情做完之后,我就会做以前我一直回避的、我最害怕做的 事情:我想给自己一分钟来跟她交谈,这一分钟不再像以前那样糟 糕。不管结果如何,我一定要尝试!我要在一分钟内开始跟她谈话, 不管会产生怎样的不适感,也不管她会对我有什么样的看法。这就是 我给自己布置的一个有意义的家庭作业。为什么说有意义呢?因为如 果我立即采取行动跟她说话,而不是一直等待,我想我会变得不那么 焦虑,我也会克服那种焦虑感,和她发展的机会可能也就越大。
我确实是这么做了。每当我看到有一名女性独自坐在公园的长凳 上时,我就会立即——不容任何质疑,坐在她旁边的长凳上,无论我 会产生怎样的焦虑感。我不会再找任何借口,无论她多大年纪,不管 她是高是矮,等等。没有任何借口!我强迫自己坐在她的旁边,虽然 会感到不适。有时我一坐下,许多女性连忙起身走开了。总而言之, 整个八月我接近了130多名女性,并紧挨着她们坐下。其中有30名女性(几乎1/3的人)立即起身走开了。真是让人失望!但是还有100多人 没有走开——这些人就成了我的锻炼对象!
我丝毫没有气馁,我按计划跟余下的这100多名女性聊天。我聊到 花儿、树、天气、鸟儿、蜜蜂、她们正在阅读的书或报纸——我会聊 到任何事情,就是为了与她们闲聊,不会涉及任何需要动脑筋的话题,不会涉及任何私人话题。我不会评论她们的容貌,或者任何其他 可能让她们介意并转身离开的话题,我聊的只是100多个普通的话题。
这100多名女性确实回应我了,有些聊天很简短,有些则会持续一 个小时或更长时间。我很快就和她们中的大部分人七嘴八舌地闲聊起 来。当她们看上去愿意跟我沟通时,我就会问问她们的工作、她们的 家庭、她们的生活安排,以及她们的爱好、兴趣等。这都是一些很平 常的对话,就像我是经别人正式介绍与她们认识的那样聊一聊。
至于我最初跟她们聊天的主要目的——跟她们约会、定期与她们 见面、同她们上床、和其中的一个人结婚,这些都荡然无存了。我已 完全没有这种心思了,我只跟和我聊天的这100多名女性中的一位约会过——而那名女性最终却没有赴约!她跟我聊了两个小时,离开时她 还跟我吻别,并答应当天晚上和我在公园里再见面,但她却一直没有 再露面。我真是笨极了,竟忘了留她的电话号码,所以我再也没有见 过她。多么悲剧!太令人失望了!但我还是顺利地度过了那段时光。 此后,每次见面和约会时,我总不忘向她们要电话号码!
在那个月我遭到百余名女性的拒绝,我完全摆脱了社交焦虑症, 尤其是在陌生的地方遇到陌生的女性时,我也不会再感到恐惧了。因 为我认识到这些拒绝并不会产生任何可怕的后果,和我交谈过的女性 并没有人会伤害我,也没有人会呕吐着跑开,当然也没有人会打电话 叫来警察。我以前常常会想象可能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,但实际上什么也没发生。相反,我和许多女性聊得很愉快,我很享受跟她们聊 天的感觉,我还了解了许多以前不知道的有关女性的事情,我的不适 感逐渐得到缓解,我也不再害怕与他们交谈了,而且还发生不少好事 儿。最重要的是,我几乎立刻就克服了接近女性的恐惧感。在以后的 生活中,每当我在公园、火车上、机场和其他公共场所见到女性时, 我就开始主动跟她们聊天,而且还和上百位女性约会过。即使现在大 多数女性会拒绝同我谈情说爱或同我结婚,我也已经不再感到害怕了,我最终还是永远地摆脱了社交焦虑感。不入虎穴,焉得虎子!我 摆脱了因不擅长与女性聊天和怕被拒绝所产生的恐惧感!
现在,你明白为什么我如此确信人们可以在焦虑控制他们之前控 制它了吗?正如我在本章的标题中所指出的,这是因为我已经在公开 演讲和社交焦虑方面深入实践过了,我并没有向包括心理医生在内的 任何人寻求帮助。事实上,我已经通过自己的经历学会了如何控制我 的焦虑感。作为一名治疗师,在过去的54年间,我还教导了成千上万 的人如何控制他们的焦虑感。此外,我还从克服焦虑感的经历中总结 出了自己的治疗理论,这些年来,我一直在践行着这种理论。如果我 从未有过这种经历,很可能就不会开创出理性情绪行为疗法。我知道 我一直对很多事情都会感到焦虑,但现在我很难让自己紧张起来,即 使在最糟糕的情况下,我也不会担心,这种经历同时也激励着我用自己的治疗理论和实践来帮助他人。
最重要的是,我完全依靠自己的力量克服了那种看似坚不可摧的 焦虑感。可以肯定的是,我借鉴了许多哲学家和治疗师的作品,并从 他们身上学到了很多东西。我还借鉴了约翰·华生的实验,他不仅是 一位真正的治疗师,而且还多次尝试过治疗实验。基于这些可用资源,我强迫自己忍受痛苦——这让我感到各种不适,我让自己意识到 焦虑和恐惧是多么的无济于事,坦白地说,我现在已经成为世界上最 不容易惊慌失措的人。自19岁以来,我身上发生了许多不幸的事情, 但那都是65年前的事了。虽然我仍会担心我做得是否够好、是否能完 成这些事情、是否能赢得某些人的赞同、是否能舒适地生活,但是当 不好的事情发生时或可能会发生时,我会告诉自己不要担心、不要遗 憾、不要失望,实际上,我也从未焦虑、抑郁或愤怒过。
换句话说,作为一个易于感到不安和易受干扰的人,我已经使自 己转变为一个几乎不会为任何事情感到担忧的人。正如我那本广为流 传的著作里的标题所示,我顽强地抵制了所有让我痛苦不堪的事情——所有事情。
不管怎样,我还是坚持认为我主要是靠自己的力量做到这一点 的,我没有进行过或接受过治疗,也没有什么团队给过我支持,亲戚朋友也没给我提供帮助,更没有人迫使我去做这些事情。自那时起, 我的焦虑感明显减少了许多,而且我也一直保持着这种消除焦虑的做法。
另外,在此期间我还成为了一名著名的心理治疗师,而且可以说 我的客户比国内任何一个治疗师的客户都要多。我开创了一种心理疗 法,这种心理疗法颇受欢迎,并广为传授,同时在实验研究中也已被 证明具有不同凡响的效果。这种心理疗法以不同的方式得到了其他心 理治疗系统的疗效——改变人们自我封闭的想法,并引导人们尝试去做他们害怕做的事情。
其中最值得一提的是理性情绪行为疗法(REBT)和认知行为疗法 (CBT)。理性情绪行为疗法是我在1955年开创的,认知行为疗法也是一种类似的心理治疗方法,是我于20世纪60年代开创的,这两种心理 治疗方法堪称是最有效的自助式心理疗法。数以百计的书籍和材料都 曾借鉴过理性情绪行为疗法或与之极其类似的方法,以向读者和听众 表明如何帮助自己克服严重的抑郁、焦虑、愤怒、自卑等情绪。因为 这种自助式疗法通俗易懂,所以几乎任何人都能理解它。只要你有决 心,只要你愿意克服个人困扰,并承受这种疗法所带来的痛苦,那么这种疗法绝对有效!
就我个人以及成千上万个使用过理性情绪行为疗法和认知行为疗 法主要治疗方案的人来说,我确信,你只要读过本书,就完全可以在 焦虑控制你之前先行将其控制。当然,我不能向你保证,使用过理性 情绪行为疗法和认知行为疗法之后你就能根除自己的焦虑症;但是只 要你持之以恒,你就很有可能获得成功。我自己也体验了这种方法,起初没有什么太大作用,但后来经过50多年的研究和实践,现在的疗 法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行之有效。如果你仔细阅读之后的章节,你也可以自行体验这种疗法。
你是否会经常在很多场合对许多事情感到焦虑呢?没错,几乎所 有人都会这样。你能否换种方法来思考或工作以减轻你的焦虑感呢? 没错,几乎所有人都能。你是否会采用我以前用过的思想和行动来减 轻你所有的焦虑感呢?尝试一下理性情绪行为疗法和认知行为疗法,你就能看到效果!
[1]1英尺=0.3048米